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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十八章 下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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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如果僅僅是看到了風行烈,英容根本就不會傳信回來,是不是有什麽比較特殊的情況?”張盼皺起眉,隱隱有了種不大好的預感,就好像是自己看著長大的孩子被大灰狼叼走的感覺。

“她說,風行烈好像成婚了,而且他的妻子真心漂亮,一見忘俗的那種漂亮。”杜熏語帶笑意,“英容擔心風行烈誤會她是邪異門派來的追兵就沒有上去打招呼,現在他們的住址應該沒有變。怎麽樣,要不要去看看兒媳啊,張婆婆?”

張盼無言地盯著杜熏看了一會兒,半晌後開口道:“幫我去收拾行李。”

風行烈性子比較軟,容易被人忽悠,她還是得去把把關。

“這次要收拾新房間嗎?”

張盼:……不想再說什麽了。

邱英容說的地方是位於青海的一座山峰上,張盼找了半天才摸到風行烈住的地方。

非常簡陋的木屋,卻被打扮得異常溫馨,可以想見風行烈是以怎樣虔誠的態度來經營這小小的幸福。

從小小的不懂事的孩童到有擔當會做家事的好男人,這個孩子是真的長大了。張盼感到一陣欣慰,眼眶有些發紅。

這也許並不是厲若海所期望的結果,但無疑是張盼所羨慕的幸福。

“你是……”帶著一絲戒備的聲音自身後傳來,張盼轉過身,看見了許久未見的故人。

“行烈。”她低聲喚了一聲,眼帶笑意,就和曾經一模一樣。

“盼姨?”風行烈有些遲疑,但終是認出了眼前的女人,臉上顯露出興奮的神情,“你怎麽知道行烈在這?冰雲,你快過來,這位是從小照顧我的姨母。盼姨,這是拙荊靳冰雲。”

被喚作冰雲的女人盈盈地行了一禮,“冰雲見過姨母。”

在看到冰雲的一瞬間,張盼有一種奇妙的感覺,隱隱覺得有哪裏不太對。

這種憂郁清冷,惹人憐惜又讓生出敬意的氣質……突然想起了美人嫂嫂曾經說過的某門派美女的招牌性氣質,再加上那個“一見忘俗”的形容詞……

“姑娘請起,卻不知言靜庵言師太最近可好?”張盼眼中帶笑,看似和藹可親卻無端端給人一種魄力。

靳冰雲的身體不易察覺地一抖,“冰雲不明白姨母的意思。”

張盼看了那麽多的網絡小說,受了那麽多年肥皂劇的茶毒,早就知道在這種情況下如果逼問下去會有什麽後果,雖幹脆放棄,溫和道,“早些年我聽說言庵主收了名弟子,依稀記得名字裏有個雲字,又見你周身氣質如夢似幻,不似凡塵之人,便以為是慈航的仙子下了凡塵。真是失禮了,也幸好言庵主不在此處,否則定要為我敗壞慈航名聲之言生氣了!”說這話的時候張盼的態度無比真誠,目光卻牢牢鎖在靳冰雲身上。

靳冰雲低著頭,“姨母說笑了。”

寒暄了幾句後靳冰雲便借故進了木屋內,將談話空間留給張盼和風行烈。

這般作為,倒是和傳聞中一般知情識趣,和大唐時的師妃媗梵清惠一樣,以適時的退讓換取最後的勝利。

“盼姨此次來這,師傅他老人家……”

“他逼得你離家出走我又怎會輕易原諒他,這一次我可不和他站一道。”張盼佯怒道,“我可是決定了,他只要生你一天氣,我就生他一天氣。”

風行烈輕笑出聲,“盼姨莫要哄行烈了,打小行烈便知道,盼姨遇上師傅是一點辦法都沒有。”

“行烈又如何知道你師傅遇上我就有辦法?”張盼挑眉,“放心吧,我不會向你師傅透露你的行蹤的。”

“現在時辰已晚,盼姨不如留下吃了晚飯再走?”

張盼婉言拒絕了風行烈的邀請,並對兩人進行了祝福後便下山了,然後……轉道去了邪異門。

雖然說不能透露行蹤,但有些事情還是要當面和厲若海談一談。

她今天的運氣不錯,石無遺正好在門口查崗,一見張盼過來立刻打開大門,親自將張盼扶上了岸。

“你一臉好像做了虧心事的表情是怎麽回事?”

石無遺幹笑了兩聲,“門主送你的禮物你還喜歡嗎?”

張盼有一瞬間很想把船槳拍這豬隊友臉上。

“若海在不在?”

“不叫‘厲兄’啦?”石無遺一臉促狹。

張盼“呵呵”了一聲,“這麽些年有提升的又不是只有你們英明神武的門主一個人。”

石無遺輕輕一笑,這麽多年來阿盼還是那副忙裏忙外的管家娘子樣,根本沒辦法將她看成是一個江湖上屈指可數的高手。

“門主若是知道你來一定很高興。”然後我們這些屬下的日子就能好過許多。

七拐八拐又行了一段海路,兩人終於到了厲若海閉關的小島。上一次的見面已經是很多年前的事了,僅僅依靠信件上的交流總覺得缺了些什麽。佇立在褐色的房門之前,張盼深吸了一口氣,按耐下微微躁動的心情。

石無遺早已識趣地退開了。張盼又吸了口氣,嘲笑自己怎麽和個犯了錯的小孩一樣為一聲問候忐忑不安,她輕輕推開了房門,聽得“吱呀”一聲,幹凈整潔的鬥室呈現在張盼面前。

一桌一椅一床,雖然早知道厲若海生活簡樸,但簡樸到這程度也確實讓張盼生出幾分感慨,以前她還在邪異門時至少還會有櫥櫃花瓶之類的,現在她離開了,他就真的一點生活品質都不講究了。

厲若海並不在房內,張盼微微有些失落,但很快調整過來,她猜測厲若海是在哪個地方練武,便打算自己在這小島上找找,否則以厲若海對習武的狂熱恐怕她要等到深夜了。

她是在海邊找到厲若海的,他並沒有在舞槍,而是一個人坐在一葉小舟之上,抱著槍,不知在想些什麽。

藍天、白雲、碧海、輕舟、一人

絕世的槍神在這天地間靜默著,仿佛與自然融為一體。

他竟然已經隱隱窺到了天人合一的境界。

張盼並沒有在這個時候打擾他,她靜靜地在厲若海身後不遠處的地方坐下,陪他一同感悟這方天地。

日落時分,厲若海終於動了,他站起身,舒展了一下身體,一回頭,正看見一身青衣的女子笑意盈盈地看著他。

“阿盼!”他的眼睛亮了亮,一步躍上了岸,快步走到了張盼身邊,伸出手將她扶了起來,“你怎麽來了?”

“當然還是因為你不許別人在你面前提起的那個人的事嘍。”張盼笑著說道,“你若是不想聽的話大可以現在就找人把我轟出去。”

“阿盼莫要再嘲笑我了,你明明知道我是怎麽想的。”厲若海無奈地笑了笑,這個表情自從張盼離開後便再也沒有出現在他臉上。

“我接下來要說的是正事。”張盼斂去了面上的笑意,“你知不知道行烈有了愛人?”

厲若海沈思了片刻,“他喜歡的女人有問題?”

“那個女人是慈航靜齋的傳人,但她自己卻不肯承認這一點。”張盼皺眉,她越想越覺得這件事不對,“行烈又沒有魔種,不存在天然的吸引力。而且,不是說他不好,要以他的魅力要奪取慈航仙子的芳心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,再加上慈航弟子不是隨便出世的,哪那麽容易讓行烈碰到……總之,我覺得這裏面大有文章,但是又實在猜不透這個女人在打什麽主意,所以就來找你商量一下,看看你有什麽辦法。”

厲若海在聽說風行烈成親之後就覺得有哪裏不對勁,但他的直覺也不是萬能的,當然也猜不到慈航的算計,但他畢竟不是事事都操心的張盼,在他看來男子漢大丈夫自然需要經歷一些磨難,其中包括了情關的試煉。他既然對風行烈抱有巨大的期望,就不會事事插手。

而且他還有一種預感,只要風行烈過了這一關,他的前程便不可限量。

“我覺得沒那麽簡單啊,若海。”張盼實在做不到像厲若海那麽樂觀,“慈航靜齋不會無聊到插手江湖上的每一件事,但她們所做的每一個謀劃都有翻天覆地的效果,和全天下的風雲變幻比起來,風行烈的性命在慈航眼裏算個什麽。”

作者有話要說: 用人做爐鼎應該是龐斑的個人創作,張盼只知道舍利的那個版本。

最近開始補綺羅生的出場

考慮到霹靂編劇的人品……小狐貍挺住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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